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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醒来的时候只能听到四面水声，是船。
这招数其实最早檀越用过，熏香配上食物，管你武功有多绝顶，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一双放倒一双。江晚晴满脑子都是檀越怎么不教崔晏点好的，转念一想檀越唯一好在可做一朵解语花，至于崔晏……
江晚晴从脑海中抖落掉这个可怕的想法。从前的崔晏大概会直接放蛇咬人，如今的崔晏不仅会放蛇咬人，还会让你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死在一起。
船舱上是崔晏寂寥的身影，江晚晴下意识回避，崔晏那边已经看了过来。
江晚晴这才发现崔晏手上似乎正在雕刻着什么东西。
这艘船船身并不大，中等大小，往来通商行货较为常见，从船舱处还有白眼狼王的印记来看，江晚晴猜想，应该是白眼狼王身死后，崔晏占了他的部分财产，其中就包括了这条船。
“你醒了。”崔晏已不复清朗的少年音，如今他的声音干哑、低沉。
江晚晴没想着惹恼他，点了点头就要回房，崔晏却是唤住她。
崔晏扬了扬手中的人偶，这是最后一块红玛瑙料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这块石像上，他做出来时间最完美的石像。
栩栩如生的江晚晴，握在手上，石料生性寒凉，正好能压制住他躁动的心。
江晚晴早就听闻过崔晏有雕琢石像、木像的爱好。
没想到他雕得这样的好，可夸奖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崔晏愣怔在原地，许久收了笑容，又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少顷，江晚晴开口，“我们究竟要去哪？”
崔晏的眉眼才又温柔了起来。
“去一个全是你的地方。”
江晚晴想了许久都没猜到，两人去的竟是陈国。
昔日租住的小院已被崔晏买下，院子里，屋室内摆满了袖珍的雕像，或石或玉，面目都指向一个人。
“何苦如此呢？”当日是她认错了攻略对象，对崔晏始乱终弃，没想到崔晏竟像是染了病一样，执着于此。
“为何学不会放下？”
小院里，崔晏将这几日在船上雕好的玉雕摆放在显眼的位置。
为何要放下，他抱着手臂，倚在门框处。
少年的身形已经成熟了许多，他注视着江晚晴，“无论如何变都有我在等你不好吗？”
“不好！”江晚晴斩钉截铁道，“从你拥兵自重，屠戮生灵时就不好！”
崔晏冷冷看她一眼，“那公子呢？你不会以为公子手上半点血腥都没有吧。当年他可以屠戮了巫祝全族。”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屠戮巫祝一族吗?因为巫祝一族进言，只要献祭的足够多！那贺兰澈的江山就可世代相保。”江晚晴凄然一笑，“可如今你看到了，贺兰澈斩杀了多少大臣甚至连自己的血脉都不放过，大齐的江山该乱还是得乱。”
“崔晏，跟我回去，趁着大错还未铸成。”
江晚晴伸手去拽崔晏，发现怎么也拽不动。
崔晏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叫他笑出眼泪，“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是错的呢？在我和陆应淮之间，你从来不会选择我，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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