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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泠允进了皇宫直接前往甘清宫，楚天翔的脸色相较于前几日刚摔断腿的时候好不了多少，倒是和中毒那会儿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点像。
楚泠允敛眸上前：“臣参见皇上。”
楚天翔微微侧了侧头，他动作很轻，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牵扯到腿上的伤口：“泠允来了，过来，坐这边，朕没什么力气说话。”
楚泠允依言上前坐下：“皇上不必忧心，现在养伤为重。”
楚天翔提了提嘴角：“你们都叫朕养着，可朕知道自己的身子状况，养能养回来多少呢？”
楚泠允没接他这话，要是楚天翔心里清楚这一点，那前段时间的时候怎么不收敛一点儿？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楚天翔忽然开口道：“阿允，你觉得朕这个皇上，当的怎么样？”
楚泠允被他忽然的改口愣了一下，这还是他小时候他的父母总是这般叫他，后来父母没了，楚天翔将他接进了宫，刚开始那段时间，他也总是这么叫自己的。
楚泠允倒不是忽然开始伤春悲秋了，他只是奇怪，不明白楚天翔忽然用这种态度对他是为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他讨论‘皇上当的好不好’这种一不小心就要你脑袋的问题，于是谨慎回答：“皇上殚精竭虑，无愧于世人也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楚天翔看他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的有些用力，牵扯了腿上的断骨，于是刚刚探出去的气又立马疼的抽了回来。
楚泠允不好假装视而不见，只好站起身虚扶着楚天翔的胳膊，一边回头：“来人，传太医……”
“不必了。”楚天翔浑身微颤的等着这波疼痛过去了，摇摇头道，“不必了，阿允啊，你在边关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受这种伤？没受过这种滋味真是不知道，那时候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其实要说起来，这种断骨之类的太家常便饭，只能算是小伤，楚泠允记得，最危险的一次，是敌方的一只箭羽射中了他的胸口，离着心脏不过咫尺之离，凶险的不得了，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心里想着战事，便不那么在意伤了。”
楚天翔笑了一下：“好，好孩子。朕亏欠你太多……”
楚泠允连忙道：“皇……”
楚天翔微微摇头：“朕今日就是想和你说些真心话，这里没有外人，或者过了今日就忘了吧，不碍事。”
楚泠允闭上嘴。
楚天翔好像陷入了回忆，微闭上眼道：“朕还记得，你小时候……对，那时候元白元机他们也小，比你还小，短手短脚的跟在你身后叫哥哥……可转眼之间你们都这么大了，朕也老了啊。”
楚泠允不知道该说什么。
估计楚天翔也没想让他插话，自顾自道：“那么大了，也该有个家室了，元白这孩子，和朕交心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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