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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流低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又恢复了静寂。陈子柚望着图案抽象的天花板,造型优雅的吊灯,视线渐渐滑到墙上的印象派油画,不经意间还可以扫到门边一道静止的人影,与门框和墙也构成一幅线条不错的图。一切都不可思议的静默而安详。

    方才她突然精神抽搐一般与他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方才她在黑暗里做了那些诡谲的梦,还有方才她在电梯里身体不受控地病,都随着这无边的静默烟消云散,好像那只是一场卖力的演出,演得她筋疲力尽。如今戏已落幕,一切回归宁静,演员也该走出戏剧的氛围,回归现实了。

    只是这个现实她并不愿意面对。她今天本来是打算向迟诺坦承过往的,也打算好了与迟诺关系的终结,但决不是在此刻这么难堪的状况下。她本希望优雅地与迟诺告别,留给他一个好看一点的背影。

    一小时前,陈子柚还真心地希望迟诺快些回来,越早越好。可是现在,她只希望迟诺在路上遇到大塞车,好让她精神恢复一些,再恢复一些,然后她才有力气去面对下一场演出。

    她怎么就一时头脑热跑到这里来了呢?

    自取其辱,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她对这两个成语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陈子柚是有一点不知所措的。可是当她真的处于不知所措时,反而完全镇定下来。她闭目养神,期待自己睡过去,她不想对面接下来的尴尬。等她一觉醒来,该怎样怎样吧。

    片刻后江流又回来,低声告诉她迟诺十分钟之内就会过来,然后又静静退下。

    她看了看时间,心头有一点疑惑。按说迟诺现在应该刚下飞机,怎么能那么快赶来呢?

    仍然站在门口的江离城似乎在看她,她也看了他一眼。两人距离非常远,他背着光,她也是,其实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陈子柚又阖上眼,突然听得江离城语气温柔地说:“你买完东西了吗?”

    她吃了一惊,又睁开眼看向他,正好见他走开的笔直背影,原来他在打电话。

    他的声音渐远,隐约听到他说:“嗯,这边出了一点事。不是我,我没事……”

    她想电话那端应该是苏禾。他对苏禾的态度倒真是非常的自然,与他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当安静的门外又有了一点动静,并且由远及近时,陈子柚正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给你添麻烦了,江总。”这声音是迟诺的,.一如既往的客气而诚恳。

    “让陈小姐受了惊吓,该道歉的是我们。”江离城的声音虽然也一如既往地冷清,却似乎比迟诺更诚恳更客气。

    当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时,陈子柚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抬头看看生理盐水剩了不多,至多五分钟就滴完了,她自己拔下针头。迟诺立即快步走到她身边,一边替她按着手背,一边用耳语般的音量低声说:“真不省心。”他的语气嗔怪而亲昵。

    “对不起。”她小声说。迟诺扶着她的同时,用指腹替她轻轻压着手背上的针孔。

    当迟诺弓下身子替她找鞋子时,陈子柚快地看了江离城一眼。所幸他根本没看向他们的方向。

    她一只手还被迟诺紧握着,腾出另一只手慢慢穿上鞋。她轻轻摇头,拒绝了迟诺的帮忙。

    其实她虚得很厉害,稍稍一动就头晕目眩。

    迟诺扶着她,柔声说:“不舒服就多坐一会儿。”

    “我们回去吧。”

    “我想江先生不会介意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分钟的。”说罢转头看向江离城,等他回应。

    “当然。”两秒钟后,似乎正在走神的江离城回过神来,看向迟诺,脸上甚至挤出了四分之一个友好的微笑。

    陈子柚尴尬万分,她用眼神请求迟诺带他离开。迟诺似乎领会了她的意图,点点头。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轻柔悦耳却又明亮的声音:“罪过罪过,都怪我来晚了。”颇为经典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式的风风火火的出场。

    下一秒,久未谋面的苏禾竟然在门口神奇地出现了。她清瘦依旧,但气色很好,穿了一身显得很青春的休闲装,与江离城身上那套风格很近似。

    她一出现,这偌大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而她只关注陈子柚一个人,急急走近她,带一点笑意,表情语气认真无比:“瞧,我丢三落四的习惯居然害你受到惊吓,我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才好呢。”

    她说这话时虽然眼神灵动表情微笑,说话气息却不算太稳,可能走路有一点急。

    陈子柚也挤出方才江离城的那种四分之一个微笑,直直地看着她。她满心错谔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按以往的经验,做个好观众,任由苏禾演独角戏。

    “哦,陈姑娘捡到了我的耳环。我听说她就在附近,就请她帮我送过来。其实我本想请她喝杯茶,否则哪用她亲自来送呢,打人去取就可以了。”苏禾转而对迟诺解释,优雅抬手看看腕表,有点吃惊地说,“我约的是十二点吧,也没迟很久啊。你来早了还是我记错了?”

    陈子柚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正确。她顿了一秒钟,听到江离城远远地说了一句:“应该是你记错了。”

    “哦,可能吧。你联系不上我,也不至于把我的客人照顾得这么差劲吧。”苏禾朝江离城斜了一眼,指指耳朵上只剩了一只的耳环,对陈子柚说,“这是我爸生前送我的,很有纪念意义,也不想让更多人碰,所以才急着请你送来。对不住了啊。”最后那句话她又是对着迟诺说的。

    这个看似合理其实根本不经推敲的说辞,也只能勉强掩饰一下眼前这么尴尬的场面。还有,她应该哪儿去找她的另一只耳环呢?继续当观众么?

    陈子柚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很讶然地见江离城从口袋中掏出另一只同样的耳环,摊在掌心中,并向前走了两步。

    于是苏禾朝迟诺嫣然一笑,回到江离城身边。

    迟诺微微一笑:“苏禾姐太客气了。”说罢搂着陈子柚的肩和腰,扶着她小心地站起。她站不稳,只能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迟诺帮她把一绺垂落的头别到耳后。

    苏禾已经将另一只耳环戴上。然后她也倚到江离城的身上,见他的衣领不够熨贴,便抬手替他仔细地抚平。

    她表情不像刚才那么丰富而热情了,而是换上了优雅的恬淡的笑,靠着江离城做出一副模范夫妻的模样,抱着他的胳膊,居然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姿态。

    苏禾说:“我们中午计划去温泉山庄烧烤,不如一起去吧。那边环境对陈姑娘这么虚弱的身体很有益。”她仰头看看江离城,似在征求意见。江离城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然后苏禾又笑意晏晏地看向迟诺。

    “谢谢你,改天吧。”迟诺微笑着拒绝。

    “我们俩过十年没一起吃过一顿饭了吧。”苏禾用大姐姐对小弟弟说话的口气说。

    “会有机会的。等我和子柚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二位贤伉俪。”迟诺客气有礼地回答。

    后来,迟诺把旋转餐厅的约会改到了他的家里,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清粥小菜,虽然简单,但色香味都不错。难得他来自那样的家庭,会做这些事。

    陈子柚几度想开口,都被迟诺很自然切换的话题打断。

    他完全不问今天她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大厦里,好像对苏禾的那套鬼话深信不疑,而他自己却解释了一下为何提前回来。他说换到了更早的航班,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到了旋转餐厅却没找到人。

    陈子柚终于抓住机会,她说:“迟诺,我跟江离城……”

    “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过,可是我对你和你前任男朋友的事情没兴趣。”

    陈子柚倒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迟诺看着她的眼睛:“其实我当然会介意,我明明比他更早认识你。不过既然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跟过去式计较。”他笑笑又说,“子柚,你不要坦白。你我都主张两人相处要对等,也就是说,你如果讲了你的恋爱故事,为了公平,我也必须要把我的恋爱史讲一遍。我的恋爱史很复杂,其中还有几段很难看,所以,我不做这种交换。”

    陈子柚浮上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容。面对这样善解人意又不可琢磨的迟诺.,她已经打好了腹稿的那些话,一句都讲不出口,只能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虽然已经没事,但身体还是有点浮虚,只是坐在那里也有一点累,只好将手扶在桌沿上。

    她的手白暂得几乎透明,手上的针孔清晰可见,四周有一点淤青。

    迟诺轻轻将手覆上,将她的手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你昨天做恶梦了?看起来没睡好。”

    “嗯。做了很多。”

    “别害怕。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做恶梦。”迟诺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肥皂剧

    生活常常这样。平静得几乎麻木时,常会猝不及防地被雷劈,然后被火烤,被水淹,这些年来,陈子柚对此体会得十分深刻。可是当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来接受即将生的惊涛骇浪时,事件却无声无息便落了幕。她的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如同冬日结冰的湖面,平整,光滑,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明亮的光。

    只是自那天以后,她似乎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她对电梯产生恐慌情绪,去十几层的地方也宁可爬楼;她晚上要开着灯睡觉。

    更严重的是,她现在看所有人都像演员,看所有人的行为举止都觉得他们在演戏,每日或光鲜亮丽或本色朴素或灰头土脸的轮番登场,而她则彻底沦为看客。当别人与她讲话时,她总在心里默默给他们归类,a是体验派演员,B是表现派演员,c总是两种表演方式轮换……d是古典主义式,e是现代主义式……当别人只把她的凝视当作她在专注聆听时,她自己都有些啼笑皆非。

    迟诺有条不紊地左右着他俩的一切,耐心而强势。迟诺家世很好,但人丁并不旺,她陆续见到一些他的家人,对她都不曾表现出任何的排斥与敌意,反而大多数人都十分亲切。

    其实她自知自己并非人见人爱型,所以,若不是迟诺事先把工作都做到了位,那也许就是因为迟诺在这个家中虽然辈分不高,却地位不低,大家都看他的脸色说话。

    有一天她在没被告知的情况下便见到迟诺的爷爷。起先并不知情,只道是位偶尔遇见的迟诺的长辈。那位一脸威严又十分面熟的老人家离开时目光温和地称赞她:“小诺相中的姑娘,总是错不了的。”

    她在知道那老者身份后并没慌乱和紧张,只是不自在。迟诺道歉,但并不觉不妥,只说她在最自然的状态下表现出来的那一面是最真实可爱的,他希望爷爷见到她最好的一面。

    她看迟诺的脸色,大致推断,只要那位老人家不反对,别人也无话的余地。

    迟诺说:“来年春天,你的孝期已过,那时我们结婚吧。”

    也许过去几年与人唱反调惯了,陈子柚对这个建议其实有一点排斥,也有一些迷惘,但又不忍拒绝。她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最终还是点了头。

    偶尔她也会不经意想起她似被小妖附体的那天。那一天的事一直若隐若现地困扰着她。

    也许她曾经有理由记恨江离城,可是她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又有什么立场跟他翻旧帐?何况,那一天,在她没给他半点好脸色时,仍不惜拖了体弱的苏禾扯谎来替她解围,她知道他是多么不屑于说谎的一个人,连当初诱她献身时,都没说半句谎。

    原来她是这么欺软怕硬的人。当他咄咄逼人时,她小心翼翼明哲保身,等他的态度软化,向她表达善意时,她则变身成刺猬,刻意曲解他的好意。

    在这个人面前她太容易暴露短处和缺陷。她终于又多了一个讨厌他的理由。

    刘全的死是她的另一个困扰。尽管那件事后来不了了之,甚至没有见诸报端。

    某日她在一家快餐店偶遇当初替她做笔录的警察,认出了她,与她打呼招。陈子柚思索再三,终于还是谨慎地问他,刘全那件事的调查结果。

    那警察答,像这种交通肇事逃逸,每年都有数起,罪犯逍遥法外,实在没办法。

    陈子柚重复问一句,真的只是肇事逃逸吗?

    小警察一脸紧张地望望四周,凑近那警察答,像这种交通肇事逃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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