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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对李承志心生不岔,蠢蠢欲动者也不少,但你见哪个盲目从之了?只是因党附的头目不动,其下羽翼自是不敢妄动……”

    元演仔细?了瞅,还真就如此?

    不对啊?

    便是军中有派,看元谳等人的态度就知,对李承志心生不满、或积怨的头目绝不在少数,既有人出了头,从附声讨者就该很多才对,元士维怎可能一个都蛊惑不动?

    “只因李承志已料到此节,早做了安排。”

    元渊指前军阵说道:“你未看到阵前那两小子?再者,只是百人演战而已,李承志为何非要请你我观阵,难道真是让你我来看戏的?”

    元演顺眼望去,只见两个半大小子立在阵首,一手持册,一手执笔,正盯着在阵中来回奔走的那几个,好似在往纸上写着什么。

    再一细瞅,好似满脸的不情愿,时不时的就会偏过头,偷偷朝着李承志的方向嘟囔几句。

    竟是元琨和元孟耀?

    前者是高肇之婿元琛之弟,后者则是高肇党徒、艾陵县男、平东将军元珍之庶长子。

    再看其表情,分明是被李承志逼着做了奸细?

    元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元琨不但是元琛之弟,也是他元演的幼弟?

    在常人看来,元琨是何态度,他元演自然也是何态度……

    李承志此举,摆明是警告余众:但看中郎与卫将是何态度,且都思量着……便是蠢蠢欲动者,也不敢冒然冲动了。

    搞了半天,他与元渊竟被李承志扯来当了虎皮?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与元渊必挺李承志,试想,又有哪个甘愿将上官尽皆得罪完的风险?

    怪不得除了党徒,元士维再鼓动不起一个人来?

    看了看李承志,元演有些不满:“尽是蝇营狗苟,难免失了大气!”

    “他倒想堂堂皇皇,但身周皆是宵小之辈,徒之奈何?对付小人,自然只能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元渊怅然叹道,“故而李承志坦言欲请我做伐,我便当即应之。只因其所言深有道理:军队,国之利器也,还是要尽量保持纯猝些的好。若深陷内斗,整日勾心斗角,战力必将每况日下。长久以往,必会军不成军,国将不国……”

    元演听的直呲牙,不断将眼神往李承志的身上瞟。

    今日这一出,竟是李承志早就与元渊合谋好的?

    好个奸诈小贼,某竟不知,你何时竟将元渊都折服了?

    反而来再说,李承志还是有几分服人之能的。不看元琨,宁愿受李承志胁迫,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做内应,也不愿找他这个长兄诉苦,可见心中还是极其认同李承志的……

    心中暗赞,元演又道:“那眼下又该如何?”

    “还能如何?”

    元渊左右一瞅,压低了声音,“今日此果,皆为……嗯,那位(元恪)胡闹之因,自然只能息事宁人!不然还能真让李承志尽皆斩了不成?

    但不惩不能以儆效尤,不罚不足以振我虎贲之威……若下次再有人演此故伎,且演到某这个中郎头上来时,我又该如何处置?故而便是李承志不敢罚,本官也要罚:尽皆开革,但有不服,乱棍打出……

    元演听的心中一颤。

    若论脾性,元渊当为仁厚宽宏之辈,往常时绝无这般凌厉。好像就是自李承志入营,才变的威严渐重。

    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李承志,你这个混帐……

    ……

    元士维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元渊会是如此态度!

    已有百多人聚于阵前,密密麻麻跪了好大一片。个个虎视眈眈,大有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就绝不罢休之势。

    但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了,局势却变的越来越诡异:初时阵中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越至往后,场内越静。

    莫说交头接耳,无一不是连大气都敢出,就如一具具木偶,艰难的转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元渊、元演、李承志……

    时近正午,日头逾见酷烈,元士维早被晒的满头大汗,却感觉仿佛于三九寒天被人脱光,置身于寒风雪地之间,凉到了骨子里……

    为何……会如此?

    元渊身为元族、宗室之后,且错皆在李承志,但他为何一直装聋做哑,就如瞎了一般,视跪在他面前的一众权贵子弟如无物?

    私谋之初,元士维都还问计于司马长孙恭、营将元暐,连他二人都信誓旦旦,称元中郎必会为自己等人主持公道。但事头临头,为何就与自己、长孙恭、元暐预料的背道而驰?

    就如临死之人的呐喊,元士维的嗓声既沙且哑,如同铁铲刮过了锅底般刺耳:“中……中郎?”

    元渊只做不见,不耐烦的瞪着李承志,冷声喝道:“你待何时,莫非是嫌太阳没下山?”

    既然要狐疑虎威,自然就要将气势摆足,也好让余众看清形势,日后少做妖。

    御下之道需恩威并重。威严过后,自是要怀柔,这也是之前便与元渊商定好的。

    李承志先朝元渊抱了抱拳,又面无表情的扫过元士维,及身后的那一大堆:“

    私下聚众、暗谋不轨;

    指使同谋,制造事端;

    不听约束,造谣生事;

    不遵号令,蔑视上官;

    妄为是非、调拔军士;

    蛊惑同僚,意欲啸营;

    ……

    且算算,若依陛下钦赐之《军法》,尔等有多少颗脑袋够李某斩的?”

    就如下了雨,元士维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淋在铁甲之上,似是被水洗过一般。

    李承志说的这些罪名,他条条都占……若要当真,他必是这被枭首之第一人。

    “我……我要觐见陛下……”

    告御状?

    早都想到了……

    “放心,会给你机会!”

    李承志瞥了元士维一眼,环目四顾,高声喝道:“念尔等年少无知,又是初犯,且受奸人撺掇,故尔本将从轻发落:元士维、元士孝、并翟方、翟清四人各杖二十,余者各鞭二十……

    刑毕,诸人开革出营,但有不服生事者,罪加一等……”

    就如突逢晴天霹雳,元士维脑中一懵,就似跪都跪不住了一般直打摆子。

    二十杖?

    翟方只是受了一杖,便断了一条腿,若是二十杖受全,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丢。

    这与斩首何异?

    其后同伙无不是脸色煞白。

    开革出营?

    岂不是连军职、官身也一同革除了?

    如元士维所言:哪位不是因父祖于疆场征杀博命,甚至壮烈,才换来自己补入虎贲的机会?

    竟就这样被李承志褫夺了?

    何其不公……

    就如炸了马蜂窝,场内突的一声嗡响,当即就站起几个兵将,但嘴都没张开,猛听一声暴喝。

    李承志眼神如刀,直刺众人:“尔等聚众生事,放至哪一军中也是重罪。若依本官脾性,处置怎会如此之轻?全赖中郎与卫将宽宏,故而才对尔等网开一面……所以,莫要不识抬举,更莫要逼的本官杀人祭旗……”

    连杀人祭旗的话都说了出来?

    再看元渊、元演,竟真就如聋了、瞎了一般,只作不见?

    准备聒噪的那几个脸色一白,就如凭空塞住了嘴,话都到了嗓子眼,却半个字都不敢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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