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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缨嗤笑出声,“九殿下怕是至今都不知我家珵野的底细,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断定我在说谎!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清誉开这种玩笑?”
陌悠然沉默,竟无力反驳。花非缨说得没错,至今她都不知珵野之前是何家世,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落到被人拉到奴隶市场贱卖的地步,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未知,她曾经派人查过,却也未查出究竟。若花非缨所言是真,那她与他昨日那番互表心意又算什么?难道只是逢场作戏?不!她不信!
“九殿下不信也没关系,反正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无法扭曲。”花非缨并不在意她的想法,摊摊手,继续嗑瓜子。
“珵野的本家在哪?本殿想跟他见一面。”陌悠然面对这样一副坦荡面孔的花非缨毫无底气,语气都变得客套失落。当初,那个男子非要与她换角色扮成余音,真的只是想帮她吗?还是说,他就是想接近花非缨好与她团圆。不敢继续想下去,越想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我为何告诉你?告诉你好让你去私会我家夫君么?我可不想戴绿帽子。”花非缨白了她一眼。
陌悠然嘲讽地轻笑两声,意味不明地落下一句,“怕是已经戴了。”接着转身就走。
“慢着!”花非缨哪能轻易放她走,当即大喝一声,毫无平民对皇族的敬畏。
“还有何事?”陌悠然停步,微微转过身,眼神不解。即使易了容,亦不掩她身上的威严气度。
“九殿下以为我这儿是你家的后花园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真当我花非缨是易捏的柿子!”这声明显添了怒意。
话落,花非缨便挥出一道强劲的掌风,直扑陌悠然的方向,屋内帘幔立时扬起,周围桌椅均往外挪移,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陌悠然连忙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一口血喷出,她整个人趴倒在地。
“花非缨,莫非你想杀了本殿?”踉跄起身,她转向花非缨,眼中明显带了恨意。
“我只是一介草民,九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我哪敢啊。”花非缨故作胆怯,倏地,她又变了脸,红唇勾起极尽嘲讽的笑意,仿若陌悠然在她眼里就是卑微的蝼蚁,“只是,九殿下未免太差劲,就凭你,想让我臣服膝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陌悠然不怒反笑,却是比发怒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羞辱本殿是不是觉得很过瘾?”
“是,很过瘾。”女子嘴角挂着的血迹对花非缨而言就是荣耀的勋章,她此刻多想上前伸手将那一缕血挑过放到自己嘴边尝尝,袖下的手指紧了紧,终还是忍下了这份冲动。
“这是事实不是吗?你身份虽比我尊贵,但也不过一个空架子罢了。财势不比我,能力不比我,就连喜欢的男人也争不过我,九殿下不觉得羞愧?”她一步步走向陌悠然,妩媚的双目以蔑视的眼神正视着陌悠然,引人堕落的魅惑之音此时宛若一柄利剑直直刺入陌悠然的心底,将里面糜烂的腐肉尽数翻出,暴露于光亮之下,令其灵魂深处翻腾起阵阵刺痛,恨不能直接跳入地狱。
除了苦笑还是苦笑,陌悠然脸色变得惨淡,“是啊,这是事实。”
“九殿下,你干脆直接死了罢,活着多累。”
她面前的花非缨直接摸上了她细嫩的脖颈,她竟像认命般失了生气,毫无抵抗的反应。
花非缨轻轻抚着,似在丈量自己掐死她所需的力道。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花非缨看去,发现门已被破开,门前的巨型屏风被一分为二,飞向两边,屋外,她的人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而罪魁祸首正是眼前提剑进屋的黑衣男子。
“殿下!”来人正是孤尘,见屋内情景,他吓得惊叫出声。
陌悠然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脖颈竟被花非缨握在手中,她自己也吓一跳,当即作出反应,抬手闪电般袭向对方手腕。若击中,就算对方拧断了她的脖子,这只拧断她脖子的手恐怕也要废。陌悠然此番明显是决然的心态,视死如归,不知因何。
花非缨被她这份决然吓得迟疑了一瞬,却给了她逃离的机会。
“殿下,快到孤尘身后!”孤尘当即上前将陌悠然护在身后,目光全程戒备愤怒地盯着花非缨。
“九殿下,就这时候,你还要男人保护。”花非缨嗤笑,继续嘲讽。
躲在孤尘身后的陌悠然似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淡淡地瞥了她一样,并未说什么,就收回了视线。
花非缨也懒得再与陌悠然多言,仿若与陌悠然再多说一句话,对她而言都是浪费时间。她摆摆手,漫不经心,“走罢,我犯不着与一介弱者计较。”她一点不在乎屋外地上那些人的死活,说罢,便径自进了里屋。
“殿下,我们走。”孤尘不敢松懈,拉着陌悠然就走,陌悠然亦步亦趋,面色始终不佳。
到外面,孤尘抱起她就施展开轻功,在屋脊间快速跳跃,不到片刻,两人便出了花府。府外有阿瓷驾着马车接应,陌悠然上车后,竟直接在孤尘怀里晕了过去。
临闭眼,她凑至尹柒哲耳边下达命令,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依旧声若蚊蝇。
去尹府。
“殿下!”孤尘亲眼看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若撒手人寰,他吓得连忙测测了她的鼻息,感知到均匀的鼻息,才松口气。
“阿瓷,去尹府!”
“好咧!”阿瓷的嗓音依旧粗狂宏亮。
……
这是哪?
有了意识,陌悠然发现自己置身一片茫茫的白雾中,不知何处。
前方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声,似乎很悲伤。心突然纠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觉,陌悠然往那个方向走去,发现周围的雾在渐渐散去,眼前的情景渐渐清晰,竟是丧礼现场。
一个女子跪坐灵堂中央,泣不成声,嘴里似在念叨着一个名字,她站在远处,并未听清。
陌悠然走上前,才发现灵堂前的黑白色的遗像就是她自己的,那个跪坐在灵堂中央的女子正是她昔日最要好的姐妹花忆。
“悠然,你怎就这样走了,之前你明明说过等钱攒够了日后会跟我一块环游世界,如今你走了,我跟谁啊,呜呜……”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孝服,双眼哭得通红,整个人消瘦许多。
灵堂内还有其他人,都是她曾经所待的杀手组织夜尊里面的同行,尤其站在前面的那几个男女,都是她曾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这些人此时都一脸肃穆悲戚,轮流上前为她献花。
“二当家,您来了。”
突然,人群分开,一个浑身自带阴沉气场的男子从外走去,笔挺的黑色西装将他的身体衬托地愈加修长匀称,左耳上别一个十字架形状的耳钉,此人正是她那位将她调教为冷酷无情的杀手的那个人,她的师父。
他手上拿着一支白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陌悠然见他直直地往她的方向走来,那双阴沉狭长的眸仿若能看见她一般,立时被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却不料男子竟直接穿过她身子走了过去,将手上那支白玫瑰轻轻放在她遗像旁。
男子在她遗像前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临走,他吐出两字,“安息。”被陌悠然清楚地听在耳中,她在他嗓音中听出一股压抑的悲伤。待她回神,那人却已走远,如她对他一贯的印象,冷漠无情。
那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子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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