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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大唐军节节败退
帐外朔风呼啸，犹如野狼嗥叫。
在这个在外尿尿都得拿根棍的寒冬，能在牛皮帐里喝上碗热乎的萝卜炖肉汤，那真是一种享受，特别是汤里放了许多姜片，让人胃都暖暖的，身上的汗一发，更是从天灵盖通透到尾椎骨。
安禄山成为了队内傔旗，换到了跟队头、执旗他们一帐。
同是朔方来的少年宇文成都过来，他跟队头称是安禄山的老乡。
宇文成都比安禄山还小两岁，但比安禄山早到武怀玉身边，平时安禄山都是称呼成都为师兄。
一个身上有着粟特胡血统，一个则是身上有着赀虏杂胡血统，差不多的出身和经历，让两个少年平时关系倒是相处的很好。
“师兄怎么来了？”
“我过来这边传令，特意来看看你，”宇文成都上下打量了安禄山一番，还伸手扒拉，“没伤到吧？”
“没，都是些突厥杂鱼乌合，哪伤的到我，倒是给我送了十三颗首级，”说着，他还掏出串左耳项链，有些炫耀。
才十四岁的宇文成都很羡慕，虽然他个头也不矮，而且他打小在破野头部落长大，也是马背上长大的，不仅打小会牧马放羊，而且骑射精湛，但这次却没能得到上战场的机会。
拒马、铁蒺藜、大盾、长矛、箭雨，
厮杀声响彻黑夜。
“大汗，唐人又退百步。”
在这寒冷的夜里，三十余里的飞狐岭山，用烽火传递信号是最快捷有效的，能够让武怀玉坐镇在獾儿嘴，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全局。
······
山下，突厥大营，金狼大帐里，‘好消息’不断，突厥军改变策略后，果然进展良好，不断向前推进，唐军正在‘节节败退’。
一般弓手们一次发射需要三秒，而临阵六十步的冲锋，敌人也就十秒左右，所以临阵三矢。
“报，再推百步。”
因为正常情况下，如果唐军真的节节败退，那么他们应当会很快就变成崩溃，可是现在唐军一直五十步、一百步的撤退，却始终没有出现崩溃，战事一直胶着，这让他发现这更像是唐军始终在掌握着节奏。
相比起武相公正式收的李克用、武思恭两靺鞨少年义子，这两位杂胡少年关系更好。
不过宇文成都看了后却毫不慌乱，“狼崽子们真的分兵攻打各隘了，又落入义父算计了，哈哈哈，今晚看来能打更多狼了。”
“果然不出阿耶所料，颉利那恶狼还真来夜袭了。”宇文成都哈哈一笑，“可惜一切都逃不脱义父所料，今晚应当能斩下更多的狼崽子。”
旁边传来魁梧队头的鼾声，然后铁塔般巨汉旗手的，连那个精瘦的队副也打起了鼾，这些家伙还真是厉害，说睡就睡着了。
“等过两年，”
武怀玉全身披甲，坐镇山头，身后依然是那面清夷军旗。
“放心吧。”
安禄山知晓这是老兵的经验，随时积蓄好体力，于是也跟着躺下。
夜色下。
宇文成都越听越羡慕。
安禄山拉着宇文成都坐在一起，讲述着战场上的经历，始终少年心性，在伙长队头面前他努力老成，可在小兄弟面前就不由的淊淊不绝了。
虽没有命令，但既然号角响起烽火点燃，就应当随时备战。
这些幽州将士们并没有让武怀玉失望，这场夜战没有成为乱战，依然是乱中有序，唐军始终掌握着节奏。
三千步的獾儿嘴山，白天武怀玉有意缓缓后退，让出了八百步，
这给了颉利赌下去的信心。
突厥人的攻势很猛烈，但唐军也是早有准备，
每过半个时辰，便有新的部队上前接替防线，甚至还能在攻势的间隙，缓缓后移。
“真羡慕你，我还只能到处传令，什么时候我才能上战场。”
突厥人每前进百步，都要付出成千的伤亡代价。
精锐的弓箭手在战场上，敌近六十步发箭，临阵三矢，退到枪盾兵后。
每一处烽火，都代表着一处山隘正受突厥人的夜袭进攻。
而在这场战斗里，武怀玉让后勤营给每个弓弩手一次准备一百支箭，射完了换一批去休整，轮流上场。
突厥人只有一个目标，不断往山上攻，一直攻到山顶为止，而唐军也只有一个目标，守住阵地，来人就砍，见人就刺。
安禄山脑子里便一遍遍的回放白天的战斗经历，
可颉利在最初的高兴过后，慢慢变的眉头紧锁。
激烈的夜战开始了。
“好，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对了，阿耶还好吧？”
每次仅一缕烽火，其实不是求援，而是代表安全，一切尽在掌握，除非燃起三道烽火，这才表示危险，需求增援，如果是五烽齐升，那就意味着此处隘口已经失守。
很快，野狐岭其余隘口山头上也纷纷燃起烽火。
穿着铁甲躺着，其实很不舒服，但再不舒服，起码这也是在帐中，没有刀子般刮脸的朔风，甚至也没有漫天箭雨和四下来的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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