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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忠道:“此处至顶需多久?帮主您可曾攀登过么?”汪泉道:“十多年前上去过一次,那时本帮的帮主是王书文,泰山的掌门也还不是薛先生呢!”继而道,“这一路上去,山岭山涧极多,山路曲折深远,且有不少陡坡,如此炎热时节,常人徒步上去,饥渴疲累,少不得二个时辰去了。不过规矩是死的,我两个大活人自然不必照那死规矩来。”吴忠一笑,道:“帮主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轻功飞奔上去?”汪泉道:“没人时飞它一里半里的,赶些路程,遇着他们的人了,自然行走的好!”

    吴忠拍手一笑,道:“此言甚是!”汪泉道:“不过你初次登山,却是该陪同你观看些景物。泰山号称五岳独尊,其山势景物确是非同一般的。”吴忠心喜道:“甚好!”二人踏着山道,奔行而去。果然,此时泰山山色正是一年中的葱郁最盛之时,再过一月,树叶则要转变衰黄了,吴忠一路来,或攀登或飞奔,着实领略了一番好山好景,于泰岳的壮丽山色,亦满满地赞叹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二人已过了半山宫,斜行过了半山后的主峰大石道,踏入了大名鼎鼎的泰山十八盘,即登顶的最后一程山道。此道青石凿就,陡峭异常,行人上望有如仰视云霄,回望则如立身山崖,恐失足滚落,心惊动魄。汪泉二人身负武艺与轻功,自不忧心山道险峻。

    二人急行了小半个时辰后,出了南天门,吴忠双足首次踏上了泰山“天宫”外的宽敞石道上。吴忠回望身下山道及次第远去的泰岳诸山,心中既欢快,又叹服不已。停午时分,汪吴二人同薛敬于泰山天宫右侧,即是玉皇顶下方的一个寻常宫观中晤谈。清茶摆上后,薛敬与二人饮用了几大钟,以消来时干渴。

    几钟茶后,薛敬道:“薛某不料汪兄竟会亲身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恕罪!”汪泉道:“事出紧急,在下实不敢耽搁,特来搅扰!”薛敬问到:“出了什么事?”汪泉道:“顾雍、方兴平、安令杰、陆坤等丐帮旧徒,伙同了中南一带的好些个小帮小派,于申州桐柏县的三望乡中推举江州镖局的掌门人冯冲阳为中南一带的武林盟主了!”

    此讯息薛敬尚不知晓,故而大大的一惊。汪泉见薛敬惊疑面色,道:“薛盟主还不知此讯?”薛敬惊道:“不知!”急又道,“此非讹传?”汪泉道:“该当无误!据说顾雍四人乃是他们此一次会盟的撺掇者,四人又是本帮伪主司徒风谷的死党,他们推举冯冲阳为中南武林盟主,十之八九是冲着咱们来的!”薛敬面色一降,心中恨道:“想不到这般人竟然要同我对着干!”

    汪泉喝了口清茶,续道,“顾雍、方兴平等亡命之徒本不足惧,只是他们联手江州镖局,再加之中南一带的武林门派,这势头便不小了!”薛敬沉思间,道:“汪兄所言极是,他们这个时候立盟主,确是冲着咱们来的!”汪泉随口道:“薛盟主若有对策,不妨道来。”薛敬道:“他们可有祭祀天地?定出了什么规矩么?”汪泉道:“听说没有。不过他们当日会盟的大小诸派,都一同拜了武神爷,喝了盟酒!”薛敬闻言变色,思得片刻,道:“如此看来,他们确是认冯冲阳作盟主了!”

    汪泉道:“我确是不曾想到,冯冲阳一心一意,行镖十数年,竟会有心于武林盟主?”冯冲阳如今的心思,薛敬却能体悟,他应了汪泉一声,随口道:“世事难料啊,咱们须得拿个对策出来!”转而道,“依汪兄您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汪泉道:“据实而言,我也讲不准,只是冯冲阳若不糊涂,他没来由率众远来济阴或是泰安来攻打咱们!据说他们三望乡中的会盟,规模大不如咱们济阴西门外的浩大,他们攻来,一来没有口实,二来没有胜算。”

    不及薛敬讲话,吴忠抢先道:“依在下看来,眼下他们结盟仅是出于自保,欲守住西南疆土,绝难有北上进攻我等之力!”薛敬道:“言之有理!不过他一众既是有意同咱们对立,便不得不防!”汪泉忧心者莫过于顾雍等人图谋开封及已覆灭的旧日丐帮权势,故而于薛敬“不得不防”之论大为认同。汪泉道:“薛盟主此言甚是!咱们须得及早打算!”

    薛敬沉思片刻,道:“庞桑红的岳麓山、安敬司的大洪山、冯逸的八公山距咱们远,距申州、江州等地却近得多,万一冯冲阳等人对他们动手,或是他们倒戈投向冯冲阳等人,咱们便麻烦了!”吴忠道:“据我看来,冯冲阳不见得有如此威望!不过世事难料,当真到了那一步时,咱们正好借机讨伐他们,同他们决个高下!”薛敬不曾料到吴忠会有此言,不由一眼向吴忠望来。望了一眼后,薛敬觉出吴忠所言,确有其理。

    薛敬道:“吴老弟所言有理,只是冯冲阳和顾雍、陆坤等人联手,绝非阳安县的一个大刀帮可比!只怕咱们的胜算可没那么大呀!”汪泉亦道:“不错!获胜了咱们可立于不败之地,落败了,或是不能取胜,则变数可就多了!”吴忠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真正到了那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咱们的济阴盟事可就泡汤了!”

    薛敬雄心勃勃,绝难容忍失败,故而谈论成败,他的心思如吴忠无异。薛敬正色道:“吴忠兄弟所言甚是!咱们的会盟说是中原,实则是大半个中华武林盛举,同顾雍、冯冲阳等人自不能相提并论!咱们无论如何不能落败!”吴忠道:“他们仅是旧日丐帮的四五个亡命之徒及一个江州镖局,咱们的人马加起来,若再有江都孔家助力,几乎三倍于他们,想来也不必忧心!”汪泉无有吴忠的年轻盛气,故而不言。薛敬道:“武林恩怨纷繁复杂,今世的中华大武林中,必然有不少咱们的敌人,我只怕他们投向冯冲阳众人一侧,于咱们不利!”汪泉道:“我所虑者,亦是如此。”吴忠思索片刻,似醒悟,道:“咱们有敌人,他们自然也有敌人!咱们所惧,自然也是他们所惧!”

    薛敬脱口道:“吴兄弟这话倒是有理!”转而道:“不过我所惧者的确不是冯冲阳、顾雍等人,而是武当、嵩山、少林三大派!若是他们对我这个盟主不满,假冯冲阳众人之手,暗地里算计咱们时,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仅嵩山、少林两大派便不易对付,更何况多个江州镖局与中南武林……”汪泉道:“不过武当、嵩山等皆为名门正派,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去奉冯冲阳一个镖局的掌门为尊,称他盟主,助他们的威风!这不合情理!”吴忠道:“帮主此言在理!”

    薛敬闻言,心中顾虑消了几分,道:“但愿如此!”跟着道:“这样罢!在下传令,令驻守济阴中的我泰山的人手,选捡几个得力的出来,汪兄你一边亦捡选几个出来,而后令他们一同潜往申州一带去,专门留意冯冲阳及顾雍等人的动向!”汪泉道:“此计不错,可行!”薛敬道:“二位愿盘桓几日么?”汪泉拱手道:“多谢薛盟主美意,眼下非常之秋,我二人明日即回,便不多留了!”薛敬道:“如此亦好,在下今夜便修好书信,明日随二位一同回去!”

    话将毕,汪泉忽道:“有个关乎大公子慕华的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薛敬薛猛然听闻,又瞧汪泉的异样面色,晓得他所讲之事绝非好事,心中不由一惊,脱口道:“是犬子薛穆华么?”汪泉道:“正是!”薛敬道:“既如此,请快讲来!”汪泉遂道:“月前咱们归至济阴时的后一晚,我的一个下属同我讲,他路经南城时,无意中瞧见,穆华及他的两个随从,给李哑巴、关三、田常等人簇拥着,去了南城的翠微楼,那翠微楼的掌柜恰巧同我的这个下属熟识,我这下属心奇,便去打听,才晓得那楼已给关三、田常、李哑巴等人包揽下了当中最大的一间,里面尽是年女子与好酒好菜,有几个年轻女孩儿,还是关田李等人特地买来的!三人如此大费周章,想来绝非陪同公子几人吃酒取乐而已,或许有什么图谋亦未可知!关三乃邺县(今河北临漳地区)长枪门的门主,田常是安阳县(今河南AY市)县北三河乡的地头,李哑巴是邺城(今河北临漳地区)城南李家庄的庄主,三人皆是小派之主,一方的地头!”

    薛敬闻言一惊。又听汪泉续道,“这个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之事,却是咱们在阳安县庆功的当晚,我的另一个下属也说,他们瞧见大公子给朱武、冯逸二人的下属簇拥着进了赌档,无有遮掩之意。在下只怕时日久了,大公子他会给不怀好意之人抓着把柄,从而对盟主您不利。”吴忠听得汪泉讲薛慕华之事,心中亦有所想:“前些日子还有听说你所立的‘七人团’中的首要人员张武、杨绍平、王云武等人收受他人宝剑、马匹、珍玩等物的呢!你徒弟尚且如此,更何况你的亲生儿子呢!”

    薛敬前刻是心惊,此刻再听汪泉之言,不禁后怕起来。薛敬心中暗怒,手掌不自主地在几上拍了一拍,道:“这个不成器的小子!”汪泉见薛敬面色阴暗,又恐他责打薛慕华,显得自己挑拨离间了,遂又宽慰道:“薛盟主息怒!此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况且公子他年纪尚小,历事不多,不能过责于他!”薛敬前一句乃是愤恼之下脱口而出,近于自言自语,此刻听了汪泉话语,心中缓了缓。薛敬正色道:“汪兄说得不错,是在下教子无方!日后定当严加管教!”

    吴忠闻言,心中亦道:“是该管束管束了!如今你薛敬得势,泰山派已然跟着鸡犬升天了!不仅汝子薛穆华受了众人的追捧供奉,连不少泰山派的子弟也趾高气扬,盛气凌人了!”其时薛敬亦自警道:“如今我身为正派盟主,已非往日可比,汪泉所讲确是不得不防!”薛敬心中想时,口间道:“汪兄赤诚一片,在下十分感念!望我泰山、丐帮二家往日亦能如此这般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汪泉随口道:“该当如此!武林贵者,不过一个‘义’字!”薛敬郑重应了一声,道:“待会儿在下安排晚膳,今日二位好生安歇一夜,明日我便将书信与二位归济阴去!”汪泉二人应了一声,薛敬遂引二人往歇宿之处去了。

    十数日后,时值七月上旬。济阴一面的泰山探子传来讯息至泰安,道是随州的大洪山派“叛变”了,其帮主安敬司已倒戈向中南武林,奉冯冲阳为盟主。薛敬对在侧的许盛为、魏星横二人道:“他们之变,我早有预感!”许盛为道:“随州与申州同处中南一境,且安敬司等人和咱们交情平常,他们有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了!”魏星横道:“大洪山距桐柏县极近,他们兴许是惧怕顾雍等人对付他们,亦未可知!”

    薛敬道:“安敬司不过三四流的角色,他倒戈了还不关紧要,只是岳麓山的庞桑红距咱们更远,不知他会不会步安之后尘?庞桑红到底有些能耐,若他也变了,中南之地只怕会有一边倒之势!”魏星横闻言一惊。许盛为道:“既如此,咱们还是联手汪泉,差遣些人手去走动走动为好!”薛敬、魏星横二人应可。于是乎,薛敬又遣人往济阴会同汪泉等人。

    又十数日,至八月之初,所遣人员又传来讯息,道是庞桑红的岳麓山派和冯逸的八公山派皆没有生变,不过南岳衡山的侯孝康、庞勋等人同冯冲阳及顾雍、陆坤等人来往密切,怕是要倒向他们一边了。薛敬众人闻言,先是欣慰,跟着大惊。薛敬心惊之余,心中道:“侯孝康此人雷厉风行,捉摸不透,倒是有几分类同于我,他若壮大,或许是个真正的劲敌!”继而道,“如此想来,当日司马艳风将他无刃剑夺走,实是一大幸事了!否则无刃剑在他手中,依他胆大妄为的性子,还不得天下大乱!”

    思想间,薛敬望身旁的许盛为、魏星横二人道:“你二人觉着如何?”许盛为道:若侯庞二人谋衡山独立,则他们的敌手乃是司马艳风、杨轻尘等人,如此想来,或许他们倒向冯冲阳众人,是为的自保,亦或是同众人联手,用以对抗杨轻尘的武当本部。”魏星横道:“他们或许是觉着咱们太远了,助力不了他们,故而取近。”薛敬沉思间,道:“侯孝康此人野心不小,且果敢狠辣,他若同旧日丐帮的众长老们联起手来,只怕不好对付!”魏星横道:“对付旧日丐帮,是汪泉等人的头等大事,正好使得汪泉等人记得咱们!”薛敬脱口道:“此一点倒不缪!若汪泉等人高枕无忧,倒是于咱们不利了。”魏许二人相应。

    薛敬又道:“不过话讲回来,侯孝康此人确不易对付,咱们须得特地留心,以防他兴风作浪!”魏星横道:“可否去劝说一番,令他勿从冯冲阳等人?”薛敬道:“罢了!侯孝康并非忠义之人,他所行之事,亦失道义,咱们不能与他好处,绝难收拢他的心思。”许盛为随口道:“确是如此,令咱们的人加紧留意,尽力防范便是了。”

    一二十日后,已是中秋。济阴城中丐帮、泰山二派徒众滋生出了人命事端,死者乃丐帮一方的一名小徒。薛敬大惊,不得已行来济阴处置。薛敬大怒,重责了伤损人命的泰山门徒,与汪泉赔不是,并赠死者安家费。事端将息,中南敌方的探子又传来讯息:桐柏县的顾雍等人拉拢了不少丐帮旧众,且吴越王宋高派遣了当涂县令屠嘉及旧日的当涂县帮主余三木去了申州,同冯冲阳、顾雍等人会谈。

    薛敬、汪泉二人闻讯大惊。二人聚集左右商讨了一番。末了,决议由薛敬出头,举出盟主令旗,招中原武林大小门派,聚于开封府会谈。这年九月初,薛敬以盟主身份,聚集了中原武林大小门派一二十个,江都主孔善民亦潜了聂震天与会。此会惊动了冯冲阳、顾雍及屠余等人,冯冲阳等人,众人遂又商讨对策。

    至此,以冯冲阳为首中南武林同以薛敬为首的大中原武林,便成了对峙仇视态势,双方明争暗夺,相互刺探。

    话分两头。这年六月初,艳阳等人自济阴归至蜀都,其时薛敬正率领盟军围攻阳安县李成师,此讯息河西与西南之地尚无人得知。

    六月初五这日,艳阳大夫人令狐雅若与艳阳的近身护卫周致远之妻孟玲玲皆生产,且二人所产皆为儿子。司马家宗主司马宏大为欢喜,初六日设下盛大家宴,特邀了青城山上艳风、艳阳的师父赴宴。初七日,司马宏又广撒钱粮,救济城中灾民,城民感恩戴德,拥护司马家如同天地父母。初九日,司马宏、王艳夫妇二人分别上青城山与峨眉山事道、礼佛还愿。

    此期间,艳阳将周致远夫妇视同家人,尽心照顾,是以阖家上下,欢喜安乐不尽。又安心调养数日后,艳风济阴时给侯孝康击打下的伤势亦痊愈了。

    这日,周致远因艳风而念及无刃剑,终因无刃剑而醒起二三年前尚在昆仑山时听得的一个秘事。周致远思虑过后,于六月十一日这日午间,瞧见艳阳在东院高阁上纳凉,且身无旁人。周致远便行了上去。近前来,艳阳闻得声响,侧头望道:“周大哥来得正好,你也坐下来歇息片刻!”周致远应声,行了主仆之礼,于艳阳西侧坐下,道:“二公子,我有一事告你。”艳阳见周致远讲得郑重,不由心奇,道:“何事?是喜是忧?”

    周致远猛见得艳阳心奇而带紧面色,不由一笑,道:“此事非喜非忧,乃是昆仑山上的事物,同咱们家尚无干系呢!”艳阳闻得,心中宽了一宽,随口欢喜道:“说来听听,且与我消解消解闲暇。”周致远见艳阳神色安闲,漫不在意,又改口道:“不过此事眼下虽同咱们无干,但事出之后,却极有可能牵涉到天下安定与百姓的性命,实是一件说小不小,说大则极大的紧要事呢。”艳阳闲情顿去,猛地亮眼来,道:“你可别卖关子了,速速道来!”

    周致远道:“二三年前,我还是教派中的一个头领,置身天权峰北门之下,北门的门主为公孙宏——”艳阳起初不以为意,待听得周致远讲“天权峰”、“门主”等职称时,心中忆起当初陇西时周致远与他们讲过的昆仑教派的等级规制来,心下新奇,随口道:“早前听你讲,昆仑教派中等级许多,那门主可是一个职级?”周致道:“正是呢,教中共具八色八等。头领之上为门主,门主之上为峰主,头领之下为骑君,骑君再下为傍身,衣色皆异。”

    艳阳闻言,应了一声,道:“那时你的职级是头领?”周致远道:“正是,那时我归门主公孙宏所辖!这公孙宏没什么能耐,也好酒色,但他的舅舅龚云府却是教中的八大议事长老之一,且头脑活络,务事勤恳,他同教主的近身事务使江春圃交情尤厚,二人私下里常有来往。公孙宏能耐虽不大,又好酒色,但极具孝心,于他舅父也是孝敬异常,他坐稳天权峰北门门主之位,亦离不开他舅父龚云府。二年前夏日的一个午后,我们北门下的几个头领宰杀了一只陇东得来的大黄狗。那狗皮肉厚实,身子肥壮,足有五六十斤,咱们得以烹煮了满满的一大铁锅,同时又寻来了一二十斤的西域美酒,而后请了门主公孙宏来享用。”

    “公孙宏到来,瞧见一大锅狗肉,又有西域美酒,遂又念想他舅舅龚云府来。其时,几个头领之中,我务事最为踏实,时常得到公孙宏的差遣。于是乎,公孙宏将烹煮香熟的狗肉与美酒,匀出了近半来,用大银钵和酒缸装好了,令我飞马与他舅舅龚云府送去。我抵达龚云府宅邸,因我此前来过一二次,那守门的人员认得,又得知我是代公孙宏与他舅舅送酒肉时,向我说他们龚云府正同教主事务使江春圃在中院的厅堂里对弈,令让我自行行进了院子去。我随口道谢,便即望中院行去。原本进入中院后,厅堂的外边该有龚云府侍候的门徒把守,但凑巧我进来一刻,那两个侍候把守的门徒皆不在厅外。”

    “我不明就里,不知龚云府和江春圃是否是在那厅堂里边,便小心行了近去。不想上了台阶,正要贴近中门观望时,忽然听得里边一个话声道:‘教主令我选捡一二十个踏实可靠的头领或骑君人员看守龙首山,我琢磨了一下,觉着这事不大好办。’另一个话声疑道:‘龙首山?听说那龙首山乃本教教廷龙脉之心元所在。’这两个话声皆是六十上下的老者发出来的,我便晓得前一个是教主的近身事务使江春圃,后一个便是宅邸的主人龚云府了。跟着便又听江春圃道:‘正是呢,那里山高苦寒,方圆数十里,看守的人员须得常年不离,日日看守巡视,实乃一个清苦寂寞的差事,我该找谁去呢!’江春圃作为教主的事务使,又奉教主之命,他要寻人,本非难事,他之所以说难,乃是头领、骑君们皆归峰主和门主管制,类同二主之亲兵,拿去谁的皆不是。”

    “此时,听得龚云府道:‘这个在下却不懂了!虽说龙首山乃是教廷龙脉的心元所在,但它到底是一座扎根的大山,又不能给人搬走了,还用得着差人去日日看守?’江春圃压低声音道:‘话头讲到这里了,此事也不便瞒你,正因龙首山乃是教廷龙脉的心元所在,于是乎,教主在那里贮藏了咱们昆仑的龙脉玉剑,吸取龙脉灵气呢!那玉剑有大小二把,小的一把跟寻常宝剑一般,待剑成出山时,其威力可甚于当今之世的任何一样功法与宝剑呢!’龚云府闻言一惊,竟说不出了话来。我在厅外猛然听得,心中也是大大的惊了一惊。正要避开时,听得龚云府终因惊奇不住而开口问道:‘小剑尚且如此,大剑该如何呢?”江春圃道:“大剑威力是小剑的二三倍,不过须满十年的贮藏之期!’龚云府道:‘小剑呢?’江春圃道:‘小剑只需五年,自今年推算,还需三年整呢!’江春圃转而道:‘此乃本教的一大秘事,不过我信得过龚兄你,同你说了也无妨。再者,龙首山方圆数十里,那那大小二剑犹如大海中藏针,他人是绝难找寻得到的!’龚云府年纪虽大江春圃一些,但他此时不敢直呼江春圃为弟,听得他道:‘承蒙令使信任,在下绝不吐露出去!’江春圃呵呵一笑,道:‘不必拘礼,龚兄请坐!’我听得此,方知龚云府已站了起来。此时,龚云府又道:‘既然剑细山大,无从找寻,待贮藏期满时,教主如何找寻得到宝剑呢?’江春圃道:‘当初贮藏玉剑的工匠已绘制了藏剑图,此图在教主手中。’龚云府闻言,道了个‘原来如此’,我听得此,也不知他二人往下会讲些什么,实不敢再听了,急的退了出来。也是老天佑我,将将退出小院来,龚云府看门的徒弟正巧出恭回岗来了。我便佯作初来,将熟狗肉和美酒托他二人之手送上。”

    艳阳闻言,既惊又奇,道:“那昆仑玉剑竟如此厉害?”周致远道:“我听江春圃所言非虚,且昆仑山乃中华龙脉之根,龙首山又是心元所在,玉剑贮藏其中,灵气吸收满时,或许真是厉害无比!”艳阳道:“既如此,周大哥你有何谋划?”周致远道:“昆仑教派偏处西垂,教中许多长老、峰主于中原人物皆不友善。近年来,我和玲玲得公子优待,心中实是安乐知足,又感见了陇东中国,民殷物富,实不盼有外敌侵入,以至山河破碎,百姓遭殃。因此将此密事告知公子,供公子您定夺!”艳阳道:“此事重大,我一个人确拿不了主意,不如我再同我兄长商议一番?”周致远相应。艳阳遂寻他兄长司马艳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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