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禩到一处亭中坐下，发现其他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首词虽简洁明快，通俗易懂，最底层的老百姓都能听明白，但其中的意境深远，耐人寻味，不是一般人可作的，其作者必是抱负满怀，壮志凌云之人。”胤禩分析着这首词，解释得头头是道。
那是，毛主席的词嘛，自是与众不同咯，新中国的首任主席，当然非一般人能比的。还有，三百年后的人用惯的白话文，具体通俗，趋向大众化，不像清朝，掉书袋的书呆子一大堆，惹人厌烦，还好在我身边的不是这种人，大多比较平易近人，亲切随和，和他们说话，一点也不累心。
不知为何，我觉得胤禩蓦地有些紧张，一脸忧虑的神情：“方才德妃娘娘身边的张秋菊来找你，可是有什么要事？”感觉好像秋菊会伤害我似的。
“没什么啊，我们早先在一处服侍德妃娘娘你是知道的，而后感情不错便常来常往，这回她来就是送了我一个香囊，刚想坐下来和我说会话，就被十爷打发走了。”我故意忽略了塞外归来后与秋菊的疏离，奇怪于他的不安，淡淡问道，“怎么啦，有何不妥？”
“香囊给我瞧瞧。”胤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神色未缓和，反而更紧张了。
我从袖管里掏出香囊，递了过去，空气中弥漫出这似曾相识的气味，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胤禩接过嗅了下，攥在手里道：“这香囊送我吧，反正你那儿还有很多。往后你多提防着些，不要和张秋菊走得太近，我不在你身边时，对她要多加防范。”
“为什么？”我满心糊涂，他要我提防秋菊，到底是为何？看他严峻的神色，似乎秋菊做了什么伤害我的事一般。
一贯以来，虽然我从心底里排斥秋菊，但她一直对我很友善，并不像会加害我的人，胤禩这话的意思是……
“瑶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听话。”胤禩只是敷衍，看起来并不想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心中的疑雾更甚。
“哎，前面不是八哥和清瑶么，真是凑巧的很。”回头一看，亭外竟立着四爷和十三爷。
胤禩面上看不出有任何错愕神色，反而露出一种清明的微笑，起身道安，却被四爷止住。四爷虚扶着胤禩的手臂道：“不必多礼，这不是在朝堂上，你我是手足兄弟，这些个俗礼就免了吧。今日恰逢九九重阳，十三弟捺不住性子，偏要出宫登高，不巧却扰了八弟的兴致，是为兄失礼了。”
胤禩挂起客气疏离的笑容，不置一词侧身揖让：“四哥请。”
四爷和十三爷进了亭子，撩袍坐下，胤禩也跟着坐了下来，打着千道：“看来四哥也很倾心这里的风景，倒是弟弟打搅了四哥，理应先赔礼才是。”
四爷只是微微地扯了下嘴角，抬眼盯着胤禩，两人的眼神在半空相撞，谁都没有先收回目光，仿佛谁先收回，谁就彻底输了。
直到十爷疑惑的声音响起，才缓解了这种诡谲的气氛：“四哥，十三弟，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十三爷走到亭外，语气中满是挤对：“几位哥哥能在这儿，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啦，不过是碰巧遇到罢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哟，那真是太巧了，咱们兄弟还真是心心相印，你说是吧，八哥。”九爷看向胤禩，双目相交，竟互换了个我看不懂的眼神，“既然四哥和十三弟喜欢这儿的美景，我们就不打扰了，失陪。”
我们一行人下了山，虽说下山比上山时轻松多了，但我心中的疑窦未除，总觉得不踏实。
除了我，其他人的言行举止一如往常，该笑笑，该闹闹，好像刚才的事都是虚幻的，我看得真切，绝不可能是假的，胤禩和四爷两人看似平淡无波的眼神，却真实地让我感觉到对抗，他们之间，早就结下仇怨了吗？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他们俩是战友，而不是敌人，但就现在他们的关系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了。
恍恍惚惚地到了山底，坐上马车回到宫中，胤禩一路护送我至院门前，扶住我的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瑶儿，你累了，早点歇下，记住我的话，不要问为什么，因为知道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不一定是好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我逼着自己不去深想，但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又是一个辗转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