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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狡黠,与正义感爆棚但机敏不足的秦恩嘉是截然不同两种风格。
“时间定在今晚,把班子成员都叫到我那边开会,当面落实责任和进度,”白钰道,“谢市长了解市区各大校校长和县局局长么?有没有推荐人选?”
“市区校长提名权都在娄仲致手里,他在市教育局七年期间早就……”谢图南摇摇头道,“县局局长任免归地方,倒有两三位工作务实、勤勉做事的,这方面我可以提供参考信息。”
“我看重态度,矿业改革需要螺丝钉般默默奉献的精神,且能够迅速接手重要工作,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那种擅长单打独斗、桀骜不驯的人才暂时没工夫培养。”白钰道。
闻言而知雅意,谢图南道:“葡湖区教育局长任真,四十二岁,桦南师范大学毕业,全国特级教师,西南大区教研组副组长,三年前有人提名市教育局副局长被娄仲致否决了;副区长提不上去,一直不尴不尬地当着县局长。”
“这样的人才没被省城、沿海省份挖走?”
“他母亲瘫痪在家,所以他的原则是父母在不远行,等到养老送终义务履行完毕再说。”
“嗯,谢市长介绍得好!”
白钰并没对任真点评什么,旋即离座道,“我让名琛通知市局***晚上七点。”
谢图南知趣地说:“我准时参加。”
谁知……
二十分钟后,计名琛跑过来道:“白市长有个情况,刚刚电话通知时娄仲致局长说今晚有个接待——黄书记也出席……”
难怪计名琛表情有些微妙。
黄沧海参与接待的活动,有教育局长作陪,可正府这边从市长到主管副市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正治信号?
但反过来理解,会不会白钰听说娄仲致晚上参加接待,故意通知开会?官场诡谲复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白钰的应变真是快如闪电,行云流水地接道:“有接待是吧?但涉及矿业改革也拖不得呀,这样吧你告诉娄局,碰头会推迟到晚上九点半。”
计名琛惊愕地张大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关于调离正府办的事儿已八九不离十,这档口没必要夹在里面左右不是人,市长说什么就一字不漏传达什么。
听到计名琛转达的通知,娄仲致也惊愕地张大嘴,直到对方挂掉电话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接待?
市委书记叫自己参加接待,潜台词当然要陪客人喝酒,不然干嘛?
可市长明知市委书记拉自己接待却坚持晚上开会,又暗含什么意思?莫非围棋公开赛结束,市委书记回归后全面掌权,立即与市长发生冲突?
斟酌再三,娄仲致发了条短信给白钰:
向白市长报告,今晚活动主旨是省人大和省·委农村工作办公室领导来上电调研,因为其中有位领导与我表弟同过事,所以黄书记临时叫我参加接待。特此汇报。
——说得曲曲折折耐人寻味,一方面如实交待活动内容,主要是黄沧海的老同事老领导来了,黄沧海兼人大主任又从省农工办出来,自然盛情款待;另一方面暗示自己在省里有人,黄沧海也知道这一点!
白钰怎么回?
没回。
这种情况下无论回什么内容都有可能被歪曲利用,比如回一个字“好”,那么娄仲致就有理由不参加晚上会议,因为市长同意请假了;比如回“知道了”,娄仲致会拿给黄沧海看,吐槽既然知道还通知开会,存心不让我好好陪客人喝酒。
魔鬼就隐藏在细节里,官场有时很可怕。
索性不回短信权当没看到,娄仲致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打电话。
到食堂吃晚饭时遇到谢图南,蹙着好看的秀眉道:“白市长,我不知道娄仲致晚上有啥接待活动,他是凡事都不对我讲的。”
白钰问道:“你召集的会议他参不参加?”
“除非特殊情况,该参加的也参加,但教育系统的事问一句才答一句,很少主动反映情况。”
“一直如此?”
谢图南无言地点点头。
“谢市长懒得跟他计较?”白钰带着笑意问。
“不是啊,关键他……”谢图南停箸想了会儿,“我只是区区副市长而已,即使认真又能奈何他?撕破脸反而不利于工作,还不如维持面和心不和现状糊弄下去。”
白钰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