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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孙子被剥了个精光,连重要部位都没有遮挡,就这么挂在城墙上被人威胁。
“大鲁的男人都是没用的东西,你们的岑小将军也是给我当奴隶的,他平时就负责伺候我。不止给我端茶倒水,还要给我暖床。嘻嘻嘻,你们这群人是都想进城来伺候我吗?可惜领头的那个太老了,我怕你动不了几下就闪了腰……”
穆南娃尔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嘴里说着嘲讽的话,脸上的神色却很严峻。
她的国都快要丢了,一旦城破,他们这些贵族必定活不了几个。
这主意还是陈兰儿出的,把岑小将军挂出去,无论是搅乱大鲁军心,还是真的能逼退这些岑家军,肯定是能起作用的。
果然原本叫嚣着要直接杀进去的军队,忽然诡异的沉默了。
因为这次的军队是岑家军打头,岑老将军身后跟着的全是岑家的子孙和亲兵。
就算两年不见,他们也依然认出了岑小将军,光溜溜挂在墙头的那个人,的确就是他们英勇善战的小将军。
“哈哈哈哈,瞧瞧你们的怂样,认出来了是不是?这就是你们大鲁的小将军,也不过如此,根本不会打仗更不是英雄,只是我养在床上的一条狗罢了。”穆南娃尔忽然仰头大笑,脸上充满了得意。
“胡说八道,我的孙子早在两年前就战死沙场了。老大,把墙头上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奴隶给我射死,坚决不许侮辱我们大鲁的男儿。岑家的男人都是自小就为了保家卫国而生,死也只能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怎么可能苟延残喘给敌军当奴隶。休想动摇军心!”
岑老将军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喉头发甜,全身的血似乎都涌了上来,要不是他努力忍住,恐怕直接就被气得吐血了。
他岑家的男儿,竟然真的给敌军的女将领,当了暖床的奴隶!
他喊的是长子,也正是岑小将军的亲爹,此刻搭着弓箭的手指都在发抖。
一向被誉为百步穿杨的岑大老爷,完全血气上涌,感觉手腕都在发软,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要即将杀死亲儿子而不舍。
岑小将军在墙头上瑟瑟发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是答应了兰儿,要劝降的,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底下就是他的祖父、亲爹,还有一种兄弟,真到了被这么多人观看的时候,他内心的羞耻感不是一般可以比拟的。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陈兰儿不敢上城墙上,只在另一边喊了一声。
岑小将军不开口,这动摇军心的效果也不好啊。
“祖父,救我!”岑小将军哆嗦着嗓子喊了一句,只不过他没能再说第二句,就被射中了。
“嗖——”的一声,箭尾颤动着射了出去,直中要害。
岑小将军最后的念头是:爹的骑射技术还是这么好,一击必中,可惜他不能替兰儿守住这城墙了。
“他们欺人太甚,竟然利用已死的英雄来侮辱大鲁,冲进去,所有敌军全部歼灭,让他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大鲁好儿郎!”岑老将军几乎是声音颤抖地说出了这番话。
他一挥手,身后的数十万军队开始攻城。
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城墙上的所有敌军一个不留,贵族和其他将士也死伤大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儒和闭门不出的寻常百姓。
当岑老将军把首领的人头砍下时,他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吐血昏倒。
他被送回了樊城,却不能赶路回京都了,哪怕周边所有名医都出动替他诊脉,也救不回来。
回光返照之际,他将所有上战场的岑家人都招到身边,用力的捶着床,老泪纵横。
“几年前,国师曾向我岑家传信,说他乃是命格不好之人。错把豺狼虎豹当真朋友,反把亲朋好友置于不义之地。我当时不信,还让人痛骂了送信的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他陷我们岑家于不义,丢了岑家满门忠良的脸,他竟敢,竟敢……”
最后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被叫进来的人都懂。
他们都是跟着去战场,在城墙下目睹到一切的人,难以置信和滔天怒火。
岑老将军最后还是死了,直到临死他都没能闭眼,死不瞑目。
至于敌国侮辱的这个故事,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只不过大鲁的人都不信,岑家男人从会做路就开始拿剑练枪,随时准备保家卫国了,怎么可能给一个敌国女将领暖床,别说笑了。
至于陈兰儿,她原本是准备逃走的,况且大鲁的军队不杀女人,她完全能逃过。
但是一帮女奴隶认出了她,想起平日里她的嚣张嘚瑟,在城破逃亡的路上,将她的脸划花了,时间紧急就丢她一人自生自灭了。
没有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她什么都不是。
五皇子遍寻陈兰儿不到,后来在贵妃的成日洗脑之下,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下,重新娶了皇子妃。
皇上没过几年就去了,他的阳气早就没了,出现了早衰的迹象,太子顺利登基。
卫沉鱼和国师夫妻俩除了隔几日去巡街之外,就都在国师府钓钓鱼、下下棋,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去京郊的庄子上玩几日。
当然吵嘴那是少不了的,卫沉鱼天天沉浸在气鼓鼓的状态之下。
“你都答应了我要摘莲藕,结果我鞋脱了,弄得满身淤泥,你却站在岸边上干看着,还穿着你那白衣装神仙呢,你还要不要脸了?”
卫沉鱼手里抓着一截莲藕,看见岸上那飘飘如谪仙的男人,气得脸色发白。
这男人就是欠抽,都老夫老妻了,还要装相。
“夫人此话怎讲?我的确是答应你摘莲藕啊,此刻你正摘着,我并没有阻拦你。有何不要脸的?就算是不要脸,那也是夫人。”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说完之后恰好有条红色的鲤鱼窜出来,摇头摆尾地甩了她一脸泥,又“啪”的一声落了回去。
“瞧,连锦鲤都觉得我这话很正确。夫人,你的脸真的不能要了。”他看着池塘里跟泥猴一样的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啊,你给我等着!”
卫沉鱼气得要爬上岸,手里的莲藕用力扔过去,不过国师躲得快,自然还是清清爽爽的状态,不沾一滴泥水。
最后她还抓到了甩她一脸泥的鲤鱼,对着躲得远远的国师道:“我今天准备下厨把这条鱼给红烧了,但是如果你不能与我同玩泥巴,这鱼就没你的份。国师大人,你想清楚了。”
卫沉鱼是真的看这样戏耍她的男人不爽了,最后国师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跳进了池塘里。
他当然是只有选择跳下去了,还伸手撩了两把泥水,确保衣裳没有一处白的地方,全都染成了泥色。
要是他不跳下去,这个坎儿就过不下去了。
不是这条鱼,下回还有什么事儿,卫沉鱼还得拿跳池塘说事儿,晚跳不如早跳,还能吃上一口鱼,他赚了。
“哼,这还差不多,我先去沐浴。你得等我洗完再上岸。”
卫沉鱼噘了噘嘴,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先去沐浴之后才去厨房做饭。
国师沐浴完之后,披着一头湿法走出来。
院子里摆着红烧鱼,还搭着一个炒茄子的素菜,两碗米饭两碗豆腐汤,正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锦颜,我洗好了,你帮我擦头发吧,擦完我们就吃饭。”
他喊了一声。
无人答。
“锦颜?”他又喊了一声,周围除了风声,一片寂静,好像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国师一愣,快速地走遍所有房间,没有她的身影。
脏衣服还扔在井边,井水打上来一半倒进了桶里,一半流在了地上,像是有谁倒了一半水忽然消失了一样。
他皱了皱眉头,她没能跟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