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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如此,这几年我都只是在区区师爷的位置上,雪国的隐秘,不可能对我开放。我甚至没有往西走过,只在三座对外放开的城池里打转。我不了解雪国。”
“他们所为之恶行,已尽叫汝知。寒花城自有律法,你循律为之吧1
“我不在乎。哪怕你是要来雪国当皇帝,又与我何干呢?”姜望淡声道:“我只要做我的事情,好好建设太虚幻境。”
卫瑜道:“那是因为你心中有疑。”
大秦帝国,咸阳卫家!
这个家族了不得,其历史渊源,要一直追溯到中古时代。
剑气吐成霞,一挂在长空。
“那就都别当真1卫瑜却不耐烦继续解释了,一拂袖:“卫某隐姓埋名,在寒花城做了三年师爷,一边潜修,一边为雪国治城。雪国若以此为罪,你往上请令,叫人来抓我便是1 又对姜望道:“真人此间事了否?”
“是的,我们正要去那边。雪寂城可以亲眼看,所以不必再介绍。”姜望道:“你观察冰阳城的视角……很独特。”
但是他在雪国寒花城做了三年师爷的这件事,多少能有一些引申的可能,太虚阁里某位出手豪绰的阁员,肯定愿意为此花一点点小钱。
他慢慢地消化了姜望所给予的见闻,开口道:“这三十一人各有其罪,阁下既已看得如此清楚,何不量刑提刀,自分血肉?还绕一圈丢到府衙里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门道术本是姜真人为劈开对手元神防御所创造,此刻不为杀伐,挥玉斧如弄绣花针,举重若轻。
但还是不知不觉,就留下了烙樱世人提及星月原,再撇不开他的名字。很多人都已经忘了,那里曾是齐景相争的战常
此刻高踞正堂,虽不知前因后果,也是保持了镇定:“何方高人在此!擅闯府衙,欲戏雪国命官耶?”
他颇是认真地道:“秦国若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派来我卫瑜来。若我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把三年时间都浪费在寒花城,每日只是勤勤恳恳辅佐你治政,你说是么?”
姜望看他一眼:“你又是谁?”
卫瑜再一次沉默。
姜望静静地听他解释完一大堆,然后道:“介绍一下冰阳城。”
姜望补充道:“但是我把秦至臻沉河的时候,可以下手轻一点。”
作为雪国对外开放的最大的城市,城主的位格很显然是有所拔高。寒花城的城主王笛,乃是神临修为,主政一方,从来悬如神明,颇得朝野敬重。
道术·开海玉斧。
姜望给了他一个微笑。
姜望平静地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现在还没有头绪——你可以想一想,你能怎么帮我。”
姜望颇有自说自话的架势,你解释你的,我聊我的,摸了摸下巴:“都在计划怎么治理了吗?”
这份家世,别说是在雪国,便是放眼天下,也能数得着名次。
姜望道:“你是指我今天过来,目标明确?”
最后他道:“姜真人对法的探讨,展现了渊博学识,令我受益匪浅。能认识到各国之法非同律,一地有一地之法,已经是对当代法宗有深刻认知……我忍不住出来一见。让姜真人见笑了1
“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桩陈年旧事想问你。一直没有得闲去秦国,也便搁置了。”姜望淡声道:“吾友向前,当初西赴秦地,寻你问剑。战前说得清清楚楚,无意争名,无意伤面,仅为问剑。你也说得清清楚楚,必不生怨。后来秦至臻却追出来,一拳把向前砸进渭水,你怎么解释?”
卫瑜当初如果是真的生怨,向前不可能活着离开秦国。
寒花城城主王笛的脑海被轻松打开,当世真人所截留的诸多见闻,便尽数涌入其中。
除了那些躺在地上的罪囚,便是眼前这个人了。
寒花城的府衙中,忽然间砸进来数十个人,东倒西歪,滚落各处,惊得衙役卫兵纷纷拔刀。
不等卫瑜回应,又突然道:“我对冬皇成道之战很好奇,你能不能同我讲一讲经过?”
而他竟甘于寂寞,在寒花城当师爷?
“俞未……卫瑜。好个卫瑜!声名显赫的大秦天骄,竟然隐姓埋名来我寒花城。”王笛的眼神十分警惕:“秦国竟是想要做什么?”
卫瑜道:“天下根基雄厚者,未有过于秦阁员。就算是您,要将他一剑沉河,也未见得轻松。”
那被偷走的钱袋,回到了失主的腰间;那掳走孩童的牙婆,被铁链捆得得严严实实;那持刀的劫匪,反被刀子架在脖颈……
仿佛混沌之时,斧凿天地。
卫瑜深深吸气:“我也只是三年前才来,那时候冬皇已然成道。”
秦国就算用间,也不可能用卫瑜为间。
他转过身去,却是对着王笛轻轻一拱手:“咸阳卫瑜,今日向城主辞行。”
他自然不会替王笛憋屈,王笛是不是真憋屈,都且得两说。
卫瑜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且不说雪国国力雄厚,地缘复杂,易守难攻。我大秦与雪国一北一南,中间隔着多少国家!就算调兵远征,就算荆国玉京山都不干涉,真个拿下了……它在可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只能是飞地,无法向秦国输送资源,反倒需要秦国持续供血。这不符合秦国的国家战略,也实在有些短视。”
道历新启之后,有名“卫术”者,作为中古圣贤卫幸的嫡系后代,追随秦太祖嬴允年建功立业,创造了西境霸秦。当代卫氏家门,亦由此而立。
强迫我帮忙,还要求我主动。上哪儿说理去?
姜望很有耐心,只是近乎恒定地往前走。
纵然你是名满天下,一等一的显赫人物,咱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啊!怎能使唤得如此理所当然?
姜望摊了摊手:“我无余事。”
我为什么,你不知道?
姜望淡声道:“况且我所见不过一面,所听不过一辞,我所了解的,未见得就是全部真相。杀人者或许不得已,受害者未见得是无辜人。究竟要如何论罪,还待你们这些懂法之人厘清个中真相,梳理前因后果,按照你们的律法来恰当量刑……我非主官,不便擅专。王城主,我尊重雪国的治权。我不是要左右寒花城的政治,这只是一个看不过眼的路人,对贵城法治的维护。”
若非是这些人全都被五花大绑,好像并没有反抗之力,他们的刀就已经砍下来了。
“我是法家门外汉,草读几本著作,仍不得其理。但我也知,维护一地稳定的,是行之有效的律法体系,不是偶然出现的某几个行侠仗义的人。”
俞未礼道:“真人高看了我。米粒之辉,能光则光,没有屈才一说。”
两人走在茫茫雪地里,彼此不再对话,只是一步一痕,刻意般的留下脚樱
寒花城城主王笛面露讶色:“俞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姜望哈哈一笑:“我还以为秦国想要入侵雪国呢1
卫瑜道:“在军中呆习惯了。”
但他毕竟没有这样问。
也就此隔绝了若隐若现的窥探目光。
剑霞好似华盖,铺开好大排场!
此华盖之下,姜真人施施然转回头,看着卫瑜,眼神宁定,却如此明亮,仿佛叫人心无所遁隐:“此等大事,我不相信你没有关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