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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震天见自己果真戳中了廖晨辉要害,心中慌急定了定,向欧阳低声道:“你速携方兄离开,我来断后!”欧阳醒得了聂震天心意,便不多言,左手一手抄起了孔善民,而后提气一跃,便望左侧山林飞奔而去了。

    欧阳乃是此次设伏的意外之喜,廖晨辉自然不愿放走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个。自己大急间,高声道:“速去将他二人拦住!”廖晨辉话出,他右侧的展鹏即领了近前的二三十人众,飞身拔刀追去。展鹏等人,武艺本不如欧阳沧浪,众人中除却了展鹏,余人皆难以追赶得上,却是聂震天忧心欧阳抱持孔公,不能全力施展武艺,故而见众人追赶,心中大急。聂震天一个大步跃起,至一株人身大小的绿柏树的半身之上,跟着右手掌望准大柏树中干猛然击出一大掌来。

    廖晨辉众人惊望时,听得怦的一声沉重闷响当先,紧跟着呱啦一个剧响,人身大小的柏树当即自半身破裂。聂震天再左掌疾出,一个大力击打在已折断的大柏树中干之上,大柏树受此巨力,便呼地一下望展鹏身后的众人横打而去了。

    话说大柏树连同铺开招展的枝干树叶,实乃极大的一团物事,呼呼风响中,便飞打至展鹏随众的身侧了。众人一惊之下,或回身胡乱抵挡,或飞身避开,纷乱之间,已然给大柏树打倒了十数人,另有十数人虽未受伤,却已落到旁侧去了。廖晨辉左侧的卫文升见状,亦领了身后的十数人飞身追去,欲助力展鹏等人。聂震天不甘示弱,他急速落身至大柏树仍挺立于地面上的树干跟前,这树干足有一丈多高,聂震天双手同出,抱紧大树干使力一提,即将大树干连根拔起,地面上的树根及土石受此巨力,纷纷崩裂。

    廖晨辉望见聂震天如此内功,心中又是一惊,随之望见聂震天又再使力,将大树干望飞身中的卫文升及十余名追赶的人众奋力甩去。聂震天内功极大,且树干赤裸沉重,带风极小,故而飞势迅猛,瞬息之间便飞至了卫文升及随众身后。卫文升身后一二十人中,八九人躲避不及,纷纷给大树干击打中,当先的五六人更是脑浆迸裂,或身骨横胸折断,当即殒命,或掉落山林之上,呼痛不止。展卫二人经得此凶险,不敢再追赶欧阳,皆回身来提防聂震天。

    廖晨辉心中嫉恨无比,望展卫二人发令道:“聂震天顽抗,拒不投降,咱们一齐上,同他决个高下!”卫展二人望见廖晨辉眼色,醒起方才来路上的三人之言,晓得他此时的“决个高下”乃是取聂震天性命,以绝后患之意。于是乎,廖晨辉话语一出,展卫二人即飞身回来同廖晨辉围杀聂震天。

    聂震天凝神间,便见廖晨辉挺直刀剑朝自己刺来,聂手中无有兵刃,一面避闪一面往后退避。聂震天退得几步,展卫二人亦已杀到,他的情势,自然更紧。廖晨辉三人皆有相当内功和武艺修为,聂震天慌急之间,呲的一声轻响,卫文升的长剑便刺入了聂震天右肩头,卫急速拔剑出来后,聂震天热血顿时浸透衣衫。

    旁侧的廖展二人刀剑丝毫不怠,聂震天顾不得肩头疼痛,急避几下,又呲的一下闷响,聂震天吃痛时,展鹏的刀尖自旁侧刺入了他的右大腿中。廖展卫三人,廖晨辉武艺最高,聂震天防备廖晨辉较多,故而连中展卫二人刀剑。廖晨辉三人协力得手,心中精神抖起,于聂震天仇意亦丝毫不减。跟着,三人刀剑一齐收回,紧紧对住聂震天身子,将聂震天围得水泄不通。

    聂震天疼痛间,三人又沉稳有序,一齐刺上。聂震天赤手空拳,于三人凌厉刀剑无可奈何,只得一面抵挡一面胡乱退避。三人攻得正急时,聂震天避至一株一人来高的小树旁侧,身子一闪,右手急出,握住小树中干,使内劲一提,即将小树连根拔起。便是这疏忽的瞬间,廖晨辉长剑得手,一剑刺进了聂震天左膀之中。聂震天大痛,右手顺势将小树干朝廖晨辉急打而来。

    其时廖晨辉正得手后退避,树干末端枝叶便打在了廖的脸颊上。廖晨辉受此一打,顿时眼花缭乱,脑中嗡嗡作响,那同廖晨辉头脑触击的枝叶已掉落了一地,廖晨辉面上及项颈亦满是斑斑血丝。聂震天痛愤无比,欲待向廖晨辉再进攻势,却是另一侧的展卫二人刀剑又已刺来。聂震天不得已,一个回马枪,急又将枝干向展卫二人撤来。双方稀里哗啦几下急攻猛打,展卫二人刀剑皆蕴有内劲,仅仅瞬间,聂震天手中的一杆树干便给展卫二人刀剑劈砍得纷纷坠落,手中原本一人来长的小树干,便剩仅一二尺来长了。他二人欺聂震天木头非金铁兵刃,步步紧逼,招招拼命,是以聂震天手中木头瞬间折断完毕。

    恰此刻,缓过气来的廖晨辉又狠命攻来,聂震天觉得身后有人逼近,急地侧头来望,正见廖晨辉满面仇恨,长剑对准自己,欲取自己性命。聂震天醒得自己赤手空拳,难抵三人狠招,便一个急跃,跃身至了一株一人抱的大松树上。身子站立将稳时,廖晨辉三人又挺刀剑追赶而来,聂震天望旁侧一闪,避身至松树枝叶里侧。廖晨辉三人刀剑齐出,望住聂震天藏身的枝叶,以刀剑劈空之气狠劈猛砍,仅瞬息之间,遮掩了聂震天的松枝树叶便给激荡四散,而后纷纷坠落。

    聂震天见眼前物事纷乱,又醒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也忍住满身刺痛,望准廖晨辉和展卫二人所在方位,左右手急出,奋力推出两记劈空掌去。聂震天掌劲到底强大异常,瞬息之间,纷乱中的物事,许多激荡开外,剩余一些随同聂震天掌劲向廖晨辉三人飞打而来。三人晓得聂震天内功强大,不敢大意马虎,遂纷纷避让。三人身子飞旋一转,贴近了聂震天后侧。聂震天急转身来,廖晨辉武艺于三人中最佳,他已稳住了身子,便一剑望聂震天狠刺而来。

    聂震天不料廖晨辉竟能如此迅疾,身子急一闪,避至大松树身左侧,廖晨辉长剑擦破松树老皮,刺于松树右侧。聂震天心中一紧,闪眼之间,又见展卫二人刀剑自左侧刺进。聂震天身子不能再闪回右侧,正巧右手随手触及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松枝,遂使内劲一拉,嘎啦一下,松枝即折断,跟着展卫二人攻至,聂震天以松枝为兵刃,急速抵挡。

    双方一阵猛攻猛挡,乒乓之间,展卫二人再将聂震天松枝劈砍去了前头稚软的几段。聂震天正要以横打的手法抵挡展卫二人刀剑时,忽觉得气劲袭身,料想另一侧的廖晨辉必又刺来,便提气向上一蹿,蹿去了松树上端。这底下,廖晨辉宝剑落空,一下刺进了松树躯干,没了二三寸。三人望上头的聂震天眼,而后各寻间隙,纷纷望上飞身追赶。

    聂震天扶着树干的左手随手一捏,劲力至处,一声钝响,树干顿时给捏得破裂了一大半,聂震天又再随手一拉,树干跟着哗啦一下向廖晨辉三人所在的下端倒打而来。旁侧远远观看的一众兵士,瞧见聂震天竟能徒手捏破人首粗大的树干,无不大惊失色。这树干足有二丈多高,加之枝叶铺展如伞,倒打下来,声势颇大,廖晨辉三人一惊之后,纷纷向旁侧另一株松树飞身避去。

    聂震天猛然望见廖晨辉飞去背影,觉出有机可乘,便随手折断一段松枝,而后以打暗器的手法望廖晨辉后背打去。眼见将要打中,廖晨辉却飞抵了旁侧松树上,立住身子侧头望来,正巧望见剑格长短的一段物事飞速而来。廖晨辉一惊之间,急忙闪身,到底迟了几分,那段松枝打入了他的右臂之中。廖晨辉大痛之下,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起来,怎奈插入手臂的松枝有人的手腕大小,若拔出来,必将血流如注,同聂震天身上所受剑伤,不可同日而语。

    聂震天见得手,制住了廖晨辉,为着防止展卫二人缠上,又故伎重演,左右手再折松枝,而后左右开弓,望展卫二人打去。二人见廖晨辉受创,不敢大意,急又避去了旁侧。廖晨辉恼羞成怒,望底下众人道:“大伙儿一齐上,与我拿住了他!”聂震天闻言,目光望底下众人扫来。底下众人晓得聂震天武艺高强,自己非其敌手,故而踟蹰不前。

    廖晨辉见众人畏缩不前,急望住前排武艺稍强的八九人,怒道:“所有五十长一同出手!若违号令,以军法处置!”前排的八九名“五十人长”不敢违令,遂纷纷拔刀剑刺上。展卫二人缓得气后,紧紧望住聂震天及刺上的一众头领,自然是要伺机而动。

    聂震天见众人欺进势急,身子往下降了五六尺,双脚在一根大松枝上站住时,右手猛力一掌望人身大小的树干上击来。那树干本十分结实,寻常人力七八斧头未必砍折得倒,却不想聂震天一掌之下,竟然当即折断了,跟着往上又补一掌,树干便朝欺近的众人横打而来。众人瞧见树干极粗极沉,呼呼风响中,似有极大威势,便急急地收住飞势,左右避开。

    展卫二人见众人奈何不得聂震天,使了眼色,趁势又再飞上。聂震天不欲再同他二人纠缠,随手将松枝折成了数小段,望准凌空中的二人,接连掷出。二人出刀剑抵挡,中气外泄,飞势转缓,便落了旁侧枝头上。聂震天正思忖是否再要击打展卫二人时,忽觉得右前侧近身处似有气流激动,便急地转头来瞧。聂震天侧头之间,隐约见得一个小物事闪近身来,便急地一避。却是小物飞速极迅,聂震天仍是迟了几分,小物打进了他左乳上侧去,没在了衣衫和皮肉之中。

    聂震天左乳上大痛,往小物飞来处望去,见廖晨辉左手扶树干,身子萎顿在松树枝上,右臂上的松枝仍在,创口兀自鲜血外渗。聂震天望见,晓得是方才一下偷袭乃是廖晨辉以左手奋力打出的,他因使力过甚,中气外泄,此刻便萎顿了下去。聂廖二人远远相望,眼中各有恨意。廖晨辉见得手,使力道:“他已给我暗器击中,受了大创,大伙儿一齐上,结果了他!”

    聂震天听得“结果了他”四字,耳中极是刺痛,又者中廖晨辉击打处,疼痛无比,因此大怒起来。展卫二人一齐飞身,顷刻便直,聂震天瞧得二人同时刺来,更不躲避。展卫二人猛然瞧得聂震天骇人怒色,不由惊了一惊,跟着刀剑即将刺进聂震天身体时,突见他使出左右手来,徒手一同取抓自己的刀剑。展卫二人力道远不如聂震天,这左右两下急抓之下,两人刀剑便给聂震天同时握住了。二人见聂震天左右手掌间鲜血直流,刀剑停滞不前,便要加紧使力,却不料聂震天狂性正盛,他呼出一声,左右手一齐使力,展卫二人刀剑同时断折。

    展卫二人心中大惊,聂震天狂怒不止,两只鲜血淋漓的大手掌再次齐出,望展卫二人胸膛击打而来。聂震天狂怒之下,掌力巨大无比,展卫二人受聂震天掌力一击,齐向身后倒飞而去,飞出三四丈后,砰砰两声沉重闷响,一人撞在了柏树上,一人撞在了松树上,松柏一下大动之间,二人掉落地面去,口中热血喷出,一动不动,似是难以活命了。

    底下一众小头目见得聂震天发狂,展卫二人瞬间殒命,便纷纷退缩,无人胆敢再冲上前了。聂震天又一眼朝立身松树上的廖晨辉扫来,廖晨辉见得聂震天眼中怒色,又是展卫二人惨死之状,心中亦不由惊恐起来。跟着,聂震天正要向廖晨辉杀去时,忽然后侧大路上马蹄声一大片传来,众人侧头望去,见是一二百人马正急速奔近。这二三百人马中,领头者二人,其中一个锦衣华服,金冠金簪佩首,年纪虽长,面容却红润饱满,周身上下既显贵气又不失庄重,聂震天望见,心中一惊,晓得是吴越国主宋高亲身来了。宋高身旁的一人四五十年纪,器宇轩昂,神情肃然,聂震天认得他乃是禁卫军首领胡唯恢。二人身后的二三百禁卫军高手皆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众人虽急切,但秩序井然,当中一股肃穆迫人之气,使人望而生畏。

    聂震天本心绪激荡,难以自抑,此刻猛然望见旧时主公果真亲身来临,心中一惊,便戛然静止了下来。片刻后,廖晨辉的一众兵士纷纷退避一旁,宋高及胡唯恢走进了聂震天与廖晨辉所在的松柏林子下侧来。此刻场上林木折倒,兵戈混乱,且有展卫等三四十死伤的头领和兵士,尸体横七竖八,场中颇为狼藉。

    廖晨辉面色大变,急自松树上跃身下来,行至宋高跟前下拜道:“属下参见主公!”宋高旁侧的胡唯恢瞧见廖晨辉的暗淡面色及场中情状便知大事不妙了。宋高已瞧见了松树头上的聂震天,只见他身上衣衫破烂,随处可见鲜血,双手更是滴血不止。

    宋高颇为惊怒,望低下拜倒的廖晨辉道:“怎就弄得如此狼藉模样,不是教你恭迎聂将军,免生事端的么!”聂震天听得宋高仍以将军称呼自己,心中不由一动,便静了下来观望众人。

    原来今日之事乃是宋高等人料得聂震天念母心切,必然会潜身归来祭拜母亲,故而使人日夜于聂母陵墓旁守株待兔。却是看守之人守得一二月之后,仍不见动静,便有了疏忽懈怠之意,故而今日聂震天和欧阳二人忽然来临,看守之人却迟慢了几分,待得他们去报知廖晨辉时,聂震天等人已然祭拜完毕了。故而廖晨辉一面使人去报知国主宋高,一面急忙来拦截聂震天三人。宋高闻得不仅聂震天来了祭拜,另有欧阳沧浪和不明长者,心中颇为欢喜,故而一刻不停,亲率卫仕前来,意欲降服二人。廖晨辉清楚国主真意,却因一时嫉恨,起了杀害聂震天之意,只不料聂震天武艺高强,他兄弟三人一齐出手,仍不能制住聂,以致此刻主公到来,自己落入了危境。

    廖晨辉心中大骇,急跪下道:“主公恕罪!他二人欲逃走,属下不得已而出了手!”宋高怒气未平,道:“待得归去,你自去刑部请罪罢!”廖晨大惊,只得磕头,不敢多言。宋高再问廖晨辉道:“欧阳他人呢?”廖晨辉额头已磕出了斑斑血迹来,此刻又再往下磕头道:“属下无能,欧阳他已逃走了!”

    聂震天闻言,忧心宋高下令追捕,致使欧阳及孔善民不能安然逃出余杭之地,便自松树头上落身开下,望宋高拱手道:“欧阳兄弟仅是陪同在下前来祭拜老母的,他妻子及徒弟皆在江都安了家,还望主公勿要强难于他!在下跟随主公您回去便是!”宋高见廖晨辉众人死伤一片,仍奈何聂震天不得,醒得聂震天武艺高强,实乃吴越少有,心中颇为欢喜。宋高望聂震天道:“聂兄弟快些上马,咱们回宫去,本王令御医将你身上创伤给医治了!待你痊愈了,咱们再畅谈天下大事!”聂震天晓得唯有自己留下,方能保得欧阳二人安然回江都,遂不多言,翻身上了马来。

    于是乎,宋高携了聂震天,又转头归去。另一面,欧阳和孔善民归得客店同二卫仕会合后,一刻不敢耽搁,急地马不停蹄,抄僻静小路望杭州城外奔走而去了。孔善民十分忧心自己身份暴露,引来宋高竭力追杀,故而顾不得聂震天,只期盼能早些逃离了杭州城,了却了这心头噩梦。欧阳晓得主公心思,便也不提聂震天能否再归江都之事,只一心护送孔善民奔逃。

    话说四人此番归逃虽急迫,同来时的情势却有许多不同。来时众人小心谨慎,不得惊动宋国一面,以令自身暴露而难以进入杭州行事,此时四人只须逃出敌境,无需顾虑身份是否暴露,亦不忧心惊动敌手,故而遇着拦阻时,欧阳和二卫仕头领皆能果敢出手。欧阳武艺超群,宋国余杭与金陵以外的地方乡县皆无高手人员,故而欧阳及二卫仕遇拦阻时,皆能迅速击退击毙敌手,而后令孔善民快马奔过。

    满满二日的快马奔逃后,九月廿五日,孔善民四人终归得江都。随后,欧阳受孔善民之托,于聂震天音讯明了之前,护卫聂震天家室周全。欧阳自然欣然答允。当晚,欧阳将聂震天滞留余杭之事告知陈灵素和聂娥,并宽慰二人安心等候讯息。

    话说孔善民行吴越前,已秘密将“国事”交付与了世子孔瞻及几大近臣,孔善民归来前二日,泰山派掌门亦是中原武林盟主薛敬,正巧来了江都问候关于孔主与聂震天之事。孔瞻晓得父王同薛敬等人有盟约,故而留下了薛敬来,等候孔善民回归。于是乎,九月廿五这日晚,孔善民又面见了薛敬。

    谈及余杭之事,孔善民惊心之余,又重重地慨叹痛惜了一番,追恨当初不能料到宋高会于聂母陵墓张网设伏之事,以致失了聂震天这一员绝无仅有的良将。薛敬精明,思想得聂震天武艺高强,他同欧阳沧浪联手,中原一带多半无人能比,若有朝一日自己同孔善民盟约不再,便有可能成为敌手,此刻孔善民安然无恙,却短少了聂震天,倒不失为一大幸事,纵然哪日同孔善民对立,也少了一大劲敌了。于是乎,薛敬面对孔善民时,面上作以痛惜之色,心中实则欢喜不小。

    于孔善民宽慰一番后,薛敬便郑重同他谈论丐帮吴忠身亡,丐帮因此而谋划追剿中南旧丐帮残余势力之事,又道自己欲借此势,同中南武林一决高下,待得击垮冯冲阳一众,自己盟主之位再无动摇之时,便可联手孔善民,实现当初盟约所谋划的大事了。孔善民晓得薛敬不发中原盟军,实现当初誓言,实乃是有此大虑,故而此刻闻言,觉出薛敬决战中南武林之事虽有风险,但若得事成,薛敬确不会再有顾虑,于是乎便答允了。

    又歇息一二日,安顿一番后,九月廿八日,欧阳沧浪受孔善民之命,领了江都精选于兵士中的高手一千人,行往济阴同薛敬、汪泉等人会合去了。三日后,欧阳一众抵达济阴。

    次日,薛敬、汪泉、欧阳沧浪等人聚于济阴北门下的一个楼馆中,谈论如何征讨西南之事。泰山派除却了薛敬,另有魏星横、许盛为二人,丐帮中除却了汪泉,另有卢军、段事成及曹洪三人,加之欧阳沧浪,总有七八人。起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讲得漫无边际。其时薛敬与汪泉各有所思,汪泉本意乃是一举铲除司徒风谷的旧日丐帮“余孽”,薛敬则是盘算同西南“伪盟主”冯冲阳一决雌雄,丐帮旧徒并非他的主心所在。但汪薛二人皆心知肚明,彼此缺不了彼此的助力,汪泉无薛敬,便有丐帮一派独自面对西南武林之危;薛敬无汪泉丐帮复仇之事,则师出无名。于是乎,众人胡乱谈论一阵后,渐渐觉出了问题所在。众人又仔细谈论片刻,终有了主意,决定出师以为丐帮长老吴忠报仇为名,向西南发兵。

    又二日后,薛敬、汪泉约请的其他帮派的盟友陆续抵达济阴城,纠合了中原各帮派的八九千人马,连同欧阳的一千人,正好一万精兵强将。又一日,经历了好一番争论与波折后,众人终定薛敬为盟主,亦是盟军主帅,泰山派长老魏星横和许盛为、丐帮帮主汪泉和长老段事成、欧阳沧浪、五台寒光和尚、华山掌门孟先谷、秦岭太白派掌门关冷渊、洛阳九龙镖局镖师蔡泽和历一治、鲁阳义帮帮主朱武为副盟主,为盟军副将,统领本部各自人马。这之后,众人又商定了行军路线、军纪秩序及行军日程,盟军终于十月初三日,开启了向西南的征程。因事前预备妥当,众人一路而去,颇为顺利。

    三日后,薛敬盟军抵达许昌县境。冯冲阳及顾雍等丐帮旧众探得风声,急又聚拢来商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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